【团兵】暗恋『中篇』
03
埃尔文·史密斯温和的勾着嘴角，亮晶晶的蓝眼睛透出几分睿智淡然。“是这样吗?”他说。
“当然，”韩吉的语气相当认真又带着几分夸张，“虽说那家伙一直不怎么爱说话，但因为考研失败离开，而后又重逢，我觉得他变了很多。”
“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他脑袋聪明的很，为什么最后落榜？”米克把一块牛排塞进嘴里，问身侧的人。
“因为报考Z大的原因他在面试前曾一度跟我有过联系，”埃尔文的右手随意的放在桌上，食指沿着葡萄酒杯底缓缓划着圆圈，“但是不知怎的，突然就没了消息，直到今天我才重新遇到他。”
“我以为你们关系那么好，你会知道的点什么的。”韩吉遗憾的耸了耸肩，端起酒杯，“过去的就过去了，今日旧友又相逢，干杯!”
米克端起自己的果汁，怨念的碰了碰二人的酒杯。
米克把韩吉送回家后，开车载着史密斯教授回Z大。
“原来你和那个利威尔关系很好，”米克看了看坐在副驾驶座的人，“我还真以为你俩有什么过节呢。”
“过节?”埃尔文想了想，看着挡风玻璃上的年检标签，笑了笑，“今天的相逢看起来的确是我似乎不被他待见。”
“为什么啊？”米克不是一个喜欢八卦的人。可高冷如埃尔文，平时不论自己开出何等条件都一口回绝协同办案的大学者，却在无意间看到了对家代理律师后自愿的加入了。
韩吉·佐耶自不用说，研究生时期的师妹，又是埃尔文本科的直系学妹，三人关系自然要好，埃尔文也没理由为了她这样做。
那么只有利威尔·阿克曼了——曾经在埃尔文研究生入学时被时常提起的人。
“为什么啊？”埃尔文依旧一副淡定无波澜的样子，“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气场不和吧。”
“你讨厌他吗？”米克吸吸鼻子，觉得这件事变得很有趣了，他也想看看睿智冷漠的埃尔文·史密斯的不同面貌，“毕竟今天阿克曼的行为实在算不上礼貌，又是面对曾经的学长，实在不应该啊。”
埃尔文看了一眼米克，心下立刻明白这人的恶趣味。
“不讨厌。他是个明事理又聪明的人，这样对我，有理由。”
米克仔细品了品埃尔文这句话，砸吧出各种各样的味道，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埃尔文，你居然喜欢他吗？”米克在好友锐利的眼神下止住了笑，挖苦道，“瞧我发现了什么，你居然也有今天。”
埃尔文的目光没有很快从米克脸上离开，没有平时被调侃后习惯性的反击，更没有被讥讽后的怒火。
米克除了寂静什么都没等到，瞥了眼旁边，埃尔文转过脸打开车窗，看着迅速向后飞去的景观树，立体英俊的侧脸看起来十分平静。
“你说得对。”
米克用力地踩下刹车，一脸震惊的看着好友。
猜是一回事，直截了当承认又是另一回事。
这什么狗屁进展?!这个家伙原来这么多年一直有喜欢过别人，对象还是个男人吗？
心里就像跑马场，万千羊驼呼啸过。
米克咽了咽口水，“埃尔文，我们还是朋友的，对吧？”
埃尔文看着惊恐的好友，哈的笑出声，“米克，我真没生你气。你道破了我这些年的秘密。”
埃尔文无奈的笑了笑，捏了捏眉心，“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的这些心事会被这样光明正大的戳中。回避多年才发现，原来一切这么简单。”
米克终于在史密斯教授的脸上看到了不同以往的表情，却没有想象的开心。
04
利威尔·阿克曼穿着从外面店子一天十几块租来的廉价西装，别扭的坐在几个同期新生当中。
九月的R市依旧很热，教室的窗户全部打开，校园里的桂花陆续开起来，整个学校都浸在甜腻的花香中。
利威尔不喜欢这样浓郁的味道，上课去往教学楼的路上全是桂花树，每每路过他的觉得自己被腻的发恶心。
“久等啦!”二年级的学姐停下手中的笔，“点名和登记过后就是自我介绍啦。那么就从我们开始了。”
“我叫做韩吉·佐耶，是咱们社团辩论队的副队长，平常主要是我负责新生，大家多多关照。”
利威尔看着清一色身着正装的新生，又瞟了瞟不修边幅的二年级。
切，他到底是为什么就莫名其妙的被唆使租了西装。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罪魁祸首，法兰弱弱的哈哈两声。
待所有人介绍完毕后，韩吉看了眼时间。
利威尔啪一声，拍死了一只正准备对自己手背下口的蚊子。韩吉闻声看了他一眼，笑了笑，利威尔一下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气氛正尴尬着教室门被推开，走进来进来三个穿着正装的一看就是高年级的人。韩吉冲打头的高个子笑了笑，“学长，看你这么没精神的样子，怕不是吃了败仗?”
“韩吉，你……”男生有些生气，正准备重塑风纪，在新生面前建立一下高大的学长形象就被最后进来的人打断。
“奈尔，你别理她，”那人也是穿着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衬衣解开最上面两颗扣子，“韩吉，你消停点。我们赢了。”
四个人走进来，在第一排坐下。
“这四位呢就是咱们社三年级的学长学姐，刚刚因为打了一场辩论赛所以来晚了。”韩吉看起来正经了许多。
利威尔看着那个最后进门的大个子，大个子恰好站起身，扫视了一下新生，目光落在利威尔身上。
“我叫埃尔文·史密斯，咱们社的社长，辩论队的队长。”
利威尔看着那个人毫不遮掩的眼神，低下了头。
他感到了差距。在这个看起来十分优秀的人面前，利威尔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幼稚。
埃尔文认识这个新生，今年R大法律系第一名，作为新生代表在开学典礼上发言，还拿了军训标兵，是个德智体全面发展的牛人。远远的在主席台看过发言的新生，却想不到本人近距离看起来这么小巧。
见面会草草结束，回去的路上法兰拼命讨好利威尔。利威尔觉得自己穿成这样来参加一个社团见面会简直跟智障无疑，也懒得理另一个智障。
“闹别扭了吗？”
利威尔扭头看到从后面赶上走在身侧的人，下意识挺了挺原本就很直的后背，“没有，玩笑而已。”
“哈哈，”埃尔文笑着，挨着利威尔的那只手轻轻拍了拍利威尔的肩膀，“不能怪法兰，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什么原因，咱们系类似的这种活动总是一本正经地穿西装。”
利威尔看着埃尔文关怀的笑，被拍到的那边肩膀一下热起来。点点头，给了法兰一个谅解的眼神。
“学长怎么一个人？”法兰问。
“看到你们似乎在闹别扭，所以来看看，让他们先走了。”埃尔文的语气很温和，温柔的神态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体贴可靠又照顾后辈的学长。
“麻烦你了，”利威尔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影子。
和自己不同，埃尔文·史密斯是个高大又能言会道的人，利威尔从前不相信这世界上会有人站在人群中发光，可是当埃尔文推开教室门的刹那他信了。
埃尔文陪两人走到宿舍楼下，法兰早就进了楼，利威尔慢吞吞地半天不进去。
“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埃尔文觉得今年这个第一名，有点意思。
“学长，”利威尔顿了顿，抬头对上埃尔文的视线，他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怎么了？”
利威尔羡慕埃尔文，羡慕这个突然出现在他世界比自己优秀的多的埃尔文。
如何成为你这样的人?利威尔想问。
“谢谢你，晚安。”
埃尔文笑了笑，“不客气，再见。”
回去的路上埃尔文觉得今天过得真不赖。
他欣赏这个叫做利威尔的新生，并十分期待他的成长。太明白自己的野心，于是对力量和优秀的追求让他对优秀的同类异常敏感。
埃尔文明白，利威尔是个优秀的人，也明白他迟早会跳出众人进入到一个很高的位置。
而他想亲眼看到这个人的极限。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