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兵】暗恋『中篇』
05
“老师?”
利威尔的目光从桌角上的盆栽转到自己助理的脸上。依旧是一副专业冷静睿智帅气冷酷的模样，如果不了解他绝对不会发现这个人一直在走神。
“您不舒服吗?”佩特拉指了指自家老师眼睛下方的乌青，“最近都没有睡好的样子。”
利威尔皱了皱眉，坐直身体，“那个猪头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佩特拉把手里的材料放在利威尔面前，“您要看看吗？”
“不了，”利威尔看了看那摞材料，“谈判的事情我都完成了，剩下的你知道怎么办，正好你可以锻炼一下。”
“是，”佩特拉重新把东西抱进怀里，“老师还有别的事情吗？”
“啧，”利威尔看了眼自己的日程，又看了眼时间，“我先走了，明后天出差去S市，有人找我你自己安排吧。”
佩特拉目送着自家师父上了电梯，那边纳拿巴挤眉弄眼地喊她过去。
“你眼睛出什么毛病了？我那有好多消毒液，给你洗洗?”佩特拉一脸嫌弃的看着比自己早两个月进所的前辈。
“欸，别这么说，”纳拿巴心里悲愤的想自己这个可爱的师妹自从跟了利威尔越发变得暴躁，压低声音，“你师父最近不太对劲啊，我昨天看到佐耶主任故意把咖啡打翻在他门口都没反应。”
韩吉老师这么作死真的好吗？佩特拉抽抽嘴角，“啊？主任为啥要这样？”
“不知道啊，但是我觉得他俩之间肯定发生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了。”纳拿巴一副我已然看透全局的样子，“不管以前怎么吵，利威尔老师也没忘记自己那变态的洁癖啊。”
佩特拉点头表示赞同，却还是一脸嫌弃的说，“师兄，你这么厉害的，莫布里特先生安排的任务完成了吗？八卦比写辩护方案更美丽?”
纳拿巴觉得自己有必要维护一下前辈地位，正准备开口回怼就看到韩吉大步走来，“佩特拉，利威尔呢？”
“老师明后两天要出差，提前走了。”
“这也太早了吧？现在才十点半啊。”韩吉挥了挥手，让他们各自去忙。拨通了电话，回自己办公室，“埃尔文……”
飞去S市的航班上，利威尔靠着椅背睡了过去。近期高强度的工作和私人问题的原因，他总是失眠。
梦里自己回到了大学时代。
“利威尔，”韩吉甩着那头油的发亮的头发，空气中仿佛还飘出几个油点子，“说了啊，你是三辩!三辩!打起精神来!”
嘴上说着好，心里已经把这个油头懒惰的四眼学姐吐槽了千千万万遍。凭啥你说我是几辩就几辩?我就想当一辩行不行?我就想安静坐在位置上以不变应万变不用说那么多话也不用那么容易被攻击，偷偷给队友递纸条子的愿望不值得被尊重吗？
三年级的三辩是埃尔文，二年级的三辩是韩吉，一年级三辩的重点培养对象是利威尔。
利威尔心想，你们有没有考虑过这个社团还有其他学院和专业的孩子?三辩这个位置和社长一样是要在自己学院搞世袭了吗？活该他们系每天被别人挂在树洞骂。这么霸道，我别院的我也气。
翻了个白眼继续和队友做模拟练习。一辩发言，利威尔半睁着眼睛面无表情的听着，刚好看到埃尔文和奈尔推门进来，坐在了最后一排。进门的金毛大个子扬了扬右手，冲利威尔笑了笑。利威尔回一个浅浅的笑容，在椅子上挺直了后背打起精神来。
一轮模拟结束，韩吉正准备夸赞一下利威尔这次的表现就看到死大一的瞪着死鱼眼对自己身后笑了笑，吓得她以为见了鬼。
“不错，”埃尔文走过来，拍了拍韩吉的肩，对几个一年级温和的笑了笑。
“埃尔文，不要因为他们是小鲜肉就包庇。果真是隔代亲吗？现在对这群家伙这么和颜悦色，你忘了当初是怎么折磨我们的吗？”韩吉被埃尔文充满学长关怀的笑容恶心的七七八八。
埃尔文哈哈一笑，“大家辛苦了。”于是今天的训练结束，周末食堂没什么人，但大家都还是急吼吼的奔去。
利威尔慢吞吞的收拾好东西，法兰被辩论队的第二轮测试刷了下来，另外几个最后定下来的成员他不是很熟悉，于是每次辩论队结束训练后都是自己回去。推开门就看到三个高年级在讨论中午下馆子的事，韩吉背对着门正控诉着埃尔文什么。
埃尔文看到推门出来的人笑了笑，“一起吃饭吗？韩吉想吃火锅，三个人有点少呢。”
“欸？”韩吉闻声回头，看到来人瞬间变成星星眼，“啊～里维，可爱学弟要不要一起去吃火锅呀！去吧去吧去吧！”
利威尔简直要被韩吉的油头劝退，却见女人从书包里翻出一顶遮阳帽罩住了头发。
埃尔文跟利威尔走在后面，韩吉和奈尔走在前面两人在讨论选课的事情。“还习惯吗？”埃尔文问，“我听韩吉说，你背稿的效率很高，足够冷静，临场反应也很快，就是热情不高。不喜欢吗？”
“啊?也没有，”利威尔要真的不喜欢也不会自愿加入辩论队，“天生这样。”
“学长最近不是很忙吗？”利威尔的手臂挨着埃尔文的手臂，“准备复习什么的，已经开始了吧。”
“嗯，”埃尔文点点头，“考研和司法考试打算一起准备了，加上这学期课很多，压力有点大了。”
“听起来很辛苦，”利威尔不知说什么，此刻的他完全无法想象也体会不到高年级埃尔文的处境和压力。
从初见到现在，越发熟络利威尔越感觉到他们之间的距离和代沟。这不是谁的错，一个年级做什么事面对什么样的专业压力，已经形成了一种稳定的状态。所以他幼稚，而他看起来那么成熟自信。利威尔只是希望自己能快点赶上。
飞机落地，空乘打开舱门带着甜美的笑容送走客人。
利威尔打了车去到当事人预订好的酒店，正在前台办入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嗨，利威尔，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埃尔文走过来，伸出右手，露出礼貌又亲切的笑容。利威尔僵硬地跟他握了握手。
06
两人拿着各自的房卡一同上了电梯，狭小的空间只有他们两人，利威尔觉得自己快窒息了。
“你，咳，你来这里干什么？”利威尔打破诡异尴尬的气氛。
“来参加一个研讨会，”埃尔文笑了笑，“你呢？”
“代理。”利威尔心下凉凉，他才不会说正好代理完，第三天他也会出席那个研讨会。
“那个研讨会和你的领域对口吧?这次好像邀请了很多实务精英，你会去吗?”埃尔文正中红心，利威尔严重怀疑他是不是知道自己要去有意的试探。
“嗯，”利威尔点点头，“接到了邀请函，只是还是以代理为重。”
意思就是，我有工作，这个我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了。
“这样啊，真可惜不能跟你在研讨会碰面。祝你工作顺利。”埃尔文的表情看起来真的十分惋惜，在利威尔就要相信的下一秒这个人开口把他气的半死，“我还以为是因为我的原因你不去，这样的话我真的是罪大恶极了。”
没错，你，罪大恶极。
“不，没有这回事，”利威尔面无表情的安抚(?)道，“我还是会尽力参加的。”
“那就说好了。”
??说好了?谁和你说好了?说好什么了？利威尔懒得理他不说话，瞟了一眼电梯楼层突然发现整个按键盘只有一个楼层的按钮是亮的。
这个人不会跟我住同层吧。
『叮!』到了。
嘿嘿，猜对了。意不意外，惊不惊喜，开不开心?『开你妹的心!』利威尔的黑气在埃尔文眼里已经具象化了，男人气势汹汹的拉着行李大步走出电梯。
埃尔文心里很痛，从前那个跟着自己身边左一个学长又一个师兄的腼腆可爱学弟，怎么现在变得这么暴躁可怕。
“你跟着我干什么？”利威尔压了又压，猛的转过身，语气正常十分冷漠的问身后同样拉着行李的人。
“我住在这一间。”埃尔文指了指利威尔身后的门牌。
利威尔回头看了看，埃尔文觉得他的黑气又往上窜了半米，“哦。”
然后埃尔文看着利威尔大力的刷开自己隔壁的房间，带着砍人的气势走了进去，狠狠地关上了门。笑了笑，刷开自己的房间门。
正在整理行李，韩吉的电话就打进来。
“埃尔文，你见到里维了吗？”
“见到了，我现在有点怕，”埃尔文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整理衣服，意味深长地微笑着，“我感觉他恨不得把我从四十层扔下去。”
“他不会的，因为他不想碰你。”韩吉一针见血。
埃尔文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你是我朋友吗？“为什么要住这么贵的地方，学校又不给报销，我一个穷教书匠，很可怜的。”
“那你就回学校给你安排的酒店，你都哭穷你同事会杀了你的。”
“我还不穷?学校没钱啊，我拿死工资的呀。”
“大家都是从Z大毕业的，穷不穷心里有点数哈。”韩吉觉得埃尔文这家伙越来越琢磨不透，“再说了，把里维的信息给你你还没感谢我呢。”
“说正经的，”埃尔文认真起来，“利威尔每次出差都是这种规格吗？”
“当然不是，虽然不差但也不会像这个金主一样每次都安排的这么高规格。”韩吉也认真起来，“我也见过他这个当事人几次，蛮帅气一个中年商人，大概对里维有点意思。”
“嗯，我知道了。”埃尔文心里不快，挂了电话。“你忙吧。”
利威尔，我不会再让你跑掉了。至于那个什么金主，不就是有点钱和耐心。我最不缺的就是钱和耐心。